曲水，那些佛系的，拉萨的作物和动物

悠闲客栈

我想这里的孩子目睹了雪域高原的农业是怎么发展和形成的，他们多少会吓到和折服，然后瞬间长大。他们会更加相信神灵，也会更加努力学习，考上更好的大学，走上一条更长的求学之路。他们可能会在自己的志愿上填上现代农业而最终考上农业大学。

所以于我们，拉萨曲水的净土产业也好有机农业也好，是旅途中的风景和情节。

对这藏地一代代的男女主人公，却是寒日里的火光，是希望的霓虹，是几个孩子的成长故事。整个丰收的场面也好，以农业为涵义的节庆也好，也就成为了他们最美好的友情和恋爱的最特殊的背景。

摄影/乐途旅游网摄影师 吴轩

在看到那些美好的形态之前，首先闻到了味道。闻到的是高原上太阳的味道，拉萨河谷夜雨的味道，闻到了光照和湿度的配合，原本收入微薄的老百姓实现增收致富之后对一切绝对信任的幸福的味道。

藏地的农作物有了更多品种，更多有机作物，温室大棚得到人才技术援助而有了现代化的智能。那天我们好奇地顺着路人给我们指的曲水净土产业园的方向开去，把车停妥、熄火，好奇在没有平原的温暖湿润的高原上，花卉、草莓、火龙果、藏药材究竟长得什么面貌。

我们进了很多大棚、好像看到那么多佛系的作物。它们在一种适宜的时机出现在这片高原。在现代的"形式"中，却有精神的交接。

曾经的青藏高原上，农作物的产量原本不高，加上气候变幻不定，旱灾虫灾、骤雨冰雹随时都会降临，让人束手无策，只能祈求神灵的保护。

秋天的时候，如果遇到阴雨连绵，无法下地收割，辛苦一年唯一的收获也没了，并不是只有失望，还有祈祷还有不断给山神、河神、村神、井神进献更多供品。还有所有收成的背后他们为所有生命而唱的祭祀之歌、他们所相信的域拉、所请来的法师主持的神圣的仪式。

以《西藏组图》蜚声海内外的陈丹青，回忆他进藏看到的，说到:西藏的牧羊女上街喜欢一个拽一个的袖子，她们都穿着简单缝制的羊皮袄。她们羞涩，而且非常善良，并且把最多的激情与能量给了田地里的作物，为了一片丰收。

我们在净土产业园里，看到藏民身子低低地俯下，一副崇敬的姿态，她是在采摘灵芝。好像这里的作物也有了这里人的精神--真实鲜活，饱满和蓬勃。那颗灵芝就像在一个亲爱的人的臂弯里，我觉得我看到了超乎想象的优美和建设性。

不过那些作物那些食品那些雪菊和玛咖，高原蜂蜜、玫瑰花和葡萄酒和生态牧场的牛奶，享受高原最纯净的空气、由没有污染的高原的水灌溉，它们最终是要走的，由拉萨去往四面八方、世界各地。

放眼望去，那留下来的，守住了这片特殊生态环境的，是高原的动物。

每当你看到一种飞翔的鸟，又看到人们在惊叹的时候，你总想问它叫什么名字。它是怎么做到的，能在这么特殊的生态环境里飞翔得那么好。

我不能告诉你，关于水果、植物、花卉、藏药材的谜语，因为它们实在是太过沉默。它们身上没有融入太多话语，却溶入了太多灵魂。当它们组织成可以自行运作的生态系统时，有一种奇特的平和感。

而高原的动物给你更相对直观的感受，它们身上令人产生文艺的想象，又活泼而阳光，不像平原上动物的羞涩胆怯。

有人专门来曲水县的雄色寺拍鸟，有林岭雀还有藏马鸡，有褐岩鵖还有雪鸽。除了鸟还有在路上打盹的绵羊。还有藏族人心中非常神奇的兀鹫。藏族人相信兀鹫即使它们临死，也要腾空万里，拼命朝着太阳飞去，直到太阳和气流把它们的躯体消尽。

还有白公鸡，仓央嘉措诗句中写到桑耶寺的白公鸡:"桑耶白色圣鸡，莫要太早打鸣，衷肠互倾的恋人，还有未述的情话。"

能在这里生存和生活下来的动物，它们清澈圣洁，洒脱而无烦恼。

曾经人们谈论罗布林卡的动物园，说它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动物园，如今曲水净土动物保护园也是。

不知道这些动物，经过了多少次轮回，才成为了雪域高原的动物。是不是它们来到这儿，就能更多地看到佛菩萨慈祥的面容、关爱的神情，虔诚朝拜者的超然境界。是不是当它们看到藏族人在转经筒内放一张纸条，记下愿望，也会想到自己在轮回中解脱的那一世。

梅花鹿、羊驼、骆驼、狼、鸵鸟、斑马、狐狸、岩羊、短尾猴，即将迎来的大象，二十多种动物，不单单是从其他地区其他国家的动物园引进来，还有一小部分是救助野生动物而来。还听到一只短尾猴翻墙出走，过了一天又自己回来，不是它翻越不出去、而是翻越出去了还想回来。

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旧情和怎样的面对。

问，这些动物刚来拉萨的时候，有没有高原反应。听到两种答案，一是它们来到高海拔的地方过几天自然就能适应，一是也需要为斑马和大象建造专门提供供养的室内区域……可能它们都是佛系动物吧，注定要来的。

看过熊培云的《自由在高处》，当他谈论自由在高处的时候，我想到藏地的高海拔，藏地人的信仰，还有这些抵达藏地动物园的动物们。如果高度会赋予一种"自由"的内涵，它们来到这片高原，获得了另一番自我和另一番自由。

曲水的净土动物保护园相对比较大，所以动物们在自己的区域还是获得了相对的空间，再加上身体和精神的高度。

就像在这里出生的一只小羊驼，当它刚刚睁开眼睛什么都不懂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它的妈妈会不会用羊驼的语言告诉它，关于巨幅唐卡，藏传佛教保护神，还有它们来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喜欢上这个地方。

这只小羊驼会不会自己给自己贴上佛系的标签，会不会好像自己真的有佛系的使命一样，在长大以后不和那些少女羊驼去散步、游戏和约会。

这动物园的出现，在于这里的人们需要它们。为此它们摆脱生命限制，也开始信仰不可知的神灵。就像藏区的孩子和大人们需要它们一样，它们也会反过来告诉这片高原自己的需求，向神灵祈祷，把内心所有的痛苦、幸福和希望，把和其他生命同样的诉求，告诉这片大地。

如果可能的话，请你在冬日来拉萨的时候，吃一回草莓--最好是能来感受高原上的采摘。隐隐约约会感受底肥使用的是牛羊粪的味道，还有很淡很淡的日光的味道。

如今的周末或节假日，拉萨人最喜爱的活动，就是约朋友们一起到曲水的有机产业园采摘草莓、西红柿、葡萄、西瓜等新鲜蔬菜、水果。如果不是农业技术的变化，很多物种对他们来说仍然是很稀奇的东西。

你来拉萨的时候，也应该来动物保护园走一走，来感受它们身上某种拘束的消失。

以人类的眼光，它们无疑是动物，以庄子所说"物固有所然"，当它们来到这里，也成了高原上不可缺少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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